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搞笑版“诺贝尔奖”

2020-04-13 11:14:34      2520


书评作者: 刘华杰     发布媒体: 文汇报

        在诺贝尔奖问世百年前后,出版这本闻名遐迩的科学幽默杂志、美国《不可思议研究年刊》(英文缩写为AIR,中文可译作“冒泡”)的精选本——《泡沫》,让人看到科学的另一幅令人惊奇的样子,它幽默的一面,还听到这样的天方夜谭:自1991年开始由该杂志颁布“搞笑诺贝尔奖”,该奖每年由诺贝尔奖得主亲自颁发,向那些取得“不可或不应再现”的研究成果的人颁奖,每年这个时候,各种各样的科学家汇聚一堂,妙语横生,从一种别出心裁的角度打量自己的科学研究。在这里,似乎真的如他们所说,我们听到了“一种不同凡响”的笑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科学家怎样工作?科学家都做了些什么?是像通常的科学史图书记录的那样,科学家采用科学方法,永远做合乎理性的事情,取得一连串提升人类文明的伟大发现吗?只是在一级近似的意义上可作如是观。但是如果仅停留在这一近似上,我们就会得出失真或者十分错误的科学形象。

        科学传播或者说科普首先要传播真实的科学,何为真实?不扭曲也不夸张。然而具有辩证意味的是,用幽默、夸张甚至虚构有时更能揭示真实。我想请大家先看两组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组:

        (1)8年多来他一直埋头钻研,试图从黄瓜中提取出阳光,然后把阳光密封在玻璃瓶中,以备阴雨湿冷天气时放出取暖。

        (2)他发明了修建房屋的新方法,先从屋顶开始建筑,自上而下一直盖到地基。

        (3)数学教授让学生空腹吞食一种饼干,饼干上面写下了各种命题及其证明方法。教授希望饼干消化后,最终能够融入学生的大脑。不过此实验目前还没有完全成功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组:

        (1)宾州大学的科学家方先生用一种抗抑郁药喂养蛤蜊使其快乐,论文发表在《实验动物学杂志》上,他因此获得1998年生物学搞笑诺贝尔奖。

        (2)他对UFO的统计分析表明,只有1970年前出生的人才会被劫持,因此可以有把握地推断,今后被外星人劫持的概率很低。

        (3)一篇关于花生酱对地球自转的影响的论文,作者有一大堆,足足占了三页纸,论文的正文却只有一行:“就我们目前所能测定的情况来看,花生酱对地球自转没有什么影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一组故事取自270多年前的一部小说《格列佛游记》,其中讽刺的是英国皇家学会,作者是著名作家斯威夫特。第二组故事取自这本“奇书”——《泡沫》。

        两组故事如果混在一起,您还能区分哪些是纯粹的小说虚构,哪些是真实的当代科学研究?也许两者都对科学有些不敬,传播这些观念或许还要被扣上“反科学”的帽子。其实大可不必。斯威夫特的描写只是对当时英国社会文化的一种嘲讽,科学也是当时社会文化的一部分。如今的《冒泡》杂志、《迷你冒泡》(网络免费版)及图书《泡沫》均受到各界好评,而且首先是科学界人士的积极认可,有不少家庭还订阅了《冒泡》供全家消遣。

        科学传播要传播什么?要传播作为文化的科学,既要关注轰轰烈烈的科学革命,也要关注科学的日常行为;既要向公众传达科学及科学家圣洁与理性的一面,也要时常提起其中一些并非圣洁也并非理性的诸多事件。科学的真实形象一定由某种张力状态构成,如果担心嘲讽或者仅仅是幽默就能摧毁自誉为“理性”与“强力”的代表——科学——的话,这种自誉一定是有水分的。“搞笑诺贝尔奖”每年受到科学家兴致勃勃的的关注,也是由于该奖并不是致力于对科学的嘲讽,不是要突出坏科学而是“颂扬科学,表明科学家确实享受到工作的乐趣,表明科学确实是生气勃勃、富于人情味和惊人离奇的事业——而非提炼什么古怪想法的可怕之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也想抄录两则讽刺人文社会科学的笑话(更多的可从我编写的《网乐》一书中找到):

        (1)问:你为什么要学经济学?答:失业时,我至少知道那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(2)三个计量经济学家外出打猎,遇上一只大鹿。第一位扣动扳机,但未击中,左偏了一米。第二位计量经济学家随后射击,也未打中,右偏了一米。第三位先生没有开枪,但是却胜利地欢呼道:“我打中了!我打中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以肯定地说,并非人人看了这些都会发笑,能够笑起来的则是多少了解相关学科个中“机关”的文化人。据我所知,没有人认为这些笑话是反哲学、反经济学的,相反它们让人们欣赏哲学欣赏经济学,它们传播了学术。同理,《泡沫》传播了科学,而且是真实的科学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学术幽默也并非人人都能轻松地读懂,如《集异璧:哥德尔、艾舍尔、巴赫》作者侯士达评论的:“如果普通人都真正理解了这部奇妙而重要的著作中的思想,那么我们的社会想必是完全另一番样子。”

 

《文汇报》